“好冷!”
“好痛!”
“好餓!”
蕭飛迷迷糊糊中醒來,感覺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渾身骨頭像散架了一般,提不起半分力氣。
眼皮重若千鈞,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睜開雙眼。
入目是一座四處漏風的茅草棚,面積大約六七平米,僅供個人容身。
自己身上的衣服破得跟漁網有得一比,破破爛爛,一片片碎布條掛在身上。
而且這衣服款式也不對啊,明顯是古裝的樣式。
“這難道是穿越了!”
他記得自己在夷蠻之邦的地下拍賣場,花巨資購買了一件流落在外的華夏文物。
只是剛出拍賣場就被一群夷蠻族人追殺,蕭飛最后的記憶是一顆子彈擊中自己的胸膛……
蕭飛剛剛回想起前塵往事,腦海里又傳出一股劇烈的疼痛,痛得他滿頭大汗,痛得他指甲深深摳進肉里。
待到痛感消失,屬于這具肉身的全部記憶在他腦海中浮現。
兩份不同經歷的記憶融合在一起,讓他有點分不清,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或者兩個都是自己。
肉身原主人名字也叫蕭飛,今年14歲,佃戶子弟,因家鄉遭遇連年旱災,地里顆粒無收,不得已之下,只能舉家流浪,尋找活路。
父母以及兩個兄長,一個姐姐,都在流浪中先后死去,還有一個二姐為了能讓蕭飛活命,她把自己賣掉了。
現在只留下他一個人繼續掙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堅持不住,餓死路邊,成為野獸的食物。
昨天運氣不錯,他趴了兩天,終于成功抓住一只野兔。
只是自己都還沒來得及吃,就被流民營地惡霸李大耳朵帶人尋上門來,搶走了他的兔肉和兔子皮。
在爭奪過程中,蕭飛的腿被刺了一刀。
也許是失血過多,也許是過于饑餓,也許是氣急攻心。
他就這樣一個人,靜悄悄地死在這個初春的夜晚。
“唉!真夠慘的!”
這一聲哀嘆,為肉身前主人,也為現在的自己。
蕭飛在腦海里盤點了一下,現在所擁有的全部資產。
一套破衣服,勉強能遮住身上的肉,四處漏風,御寒功能微乎其微。
一雙半新舊的草鞋,自己用稻草編織的,勉強能保護雙腳,舒適保暖功能略勝于無。
一把滿是缺口的柴刀,據說是他爺爺輩一手置辦的,已經用了五六十年,刀面被磨得只剩下兩指多寬。
平日里這把刀用于砍柴,割草,挖野菜,切菜,防身等諸多功能。
剛才要不是他緊緊握住刀柄全力揮舞,柴刀也會被搶走,這是他現在全身上下最值錢的物品了。
祖傳黑陶罐半只,之所以說是半只,因為大部分地方都已經破損,只剩下半截,還有好幾道裂紋。
破家值萬貫,對于窮人而言,一塊破瓦片也是有價值的,這半只破陶罐被他用來煮飯,燒水,兼當飯碗之用。
雜草一大堆,是他去年下雪之前從荒山上收集回來的,當時收集了很大一堆,被他蓋窩棚用掉一些。
他能活過這一個冬天,有一半的功勞都應該算在這些雜草上。
每次搞到一點食物,他就往厚厚的草堆里一鉆,暖暖和和地睡一覺,既保暖又能節約食物,一睡解千愁!
蕭飛收起各種雜亂的思緒,萬萬沒想到,穿越這么玄幻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若是早知如此,他起碼也得弄幾本書死記硬背下來,像什么《唐詩300首》,《軍地兩用人材》,《赤腳醫師手冊》,就算背不下來,也要通讀一遍。
“唉!大意了!”
這個時候腹中一陣絞痛傳來,劇烈的饑餓感,使得蕭飛停止了這種浪費能量的無用功,把他從夢想拉回現實。
蕭飛艱難地站起身,感覺腦袋昏昏沉沉,四肢使不出力氣,還有點顫抖,身體已經嚴重缺少能量。
不過他仍然硬堅持著沒有睡,上一任的蕭飛,應該就是失血過多死掉了。
他現在需要把傷口清理干凈,盡量避免發炎,在這個缺醫少藥的地方,一旦傷口發炎,他仍然是死路一條。
這時候他才看向大腿上血糊糊的一片,傷口已經結痂,這道傷口當時被一柄匕首刺入,起碼有兩三寸深,差點就要貫穿。
蕭飛用陶罐燒了些開水,把傷口重新清洗包扎一遍,他才鉆進草堆沉沉睡去。
蕭飛在睡夢中,迷迷糊糊,似乎飄蕩于一片無盡黑暗之中,唯有前方有一個光點,他正在向著這個光點前進。
在夢里不知過了多久,靠近之后才發現,這是一只造型古樸的白色玉碟,只是現在上面布滿了裂紋。
“這……這不就是自己穿越之前,從拍賣會買到的那件華夏文物嗎?”
“原來這件文物也跟著自己穿越了!”
“或者說,是這件文物帶著自己穿越了。”
還不待蕭飛細想,玉碟中傳出一股吸力,就將他吸進了玉碟之中。
蕭飛腦袋一陣迷茫之后,就出現在一個奇異的空間之中。
腳下是一片看起來很肥沃的黑土地,只有兩三畝的樣子,黑土地之外,包括頭頂上方,都是混沌一片。
蕭飛在這片黑土地里走了圈,也沒有別的發現,什么都沒有。
走到黑土地邊緣時,他就被這層如霧般的混沌所阻攔。
“這該怎么出去呢?”
當他這個念頭剛剛升起,蕭飛就發現,自己仍然躺在一堆干草之中。
剛才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場夢境,只是這場夢境又是那么清晰真實。
蕭飛潛意識中剛剛想到那片空間,就發現自己又出現在那片空間之中。
“誒!還挺神奇的!”
“出去!”
意念升起,他又躺在草堆里。
“進去!”
“出來!”
“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