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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婳沒有回府也就算了,真回來后,就做不到無動于衷了。

心里記掛著顧臨風,交代幾句后,就將圓月母子托付給了孫嬤嬤。

便跟著彭管事朝著顧臨風的院子里趕。

侯府下人們將顧大嫂默認成了照顧圓月的嬤嬤。

直接將圓月從顧大嫂懷里接過。

顧大嫂只能默默跟著抱著圓月的下人身后。

孫嬤嬤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卻也不出聲解釋。

自從認出那個胎記后,她便潛移默化地覺得,顧大嫂的身份實在是不配給圓月當娘。

當初落難了救了圓月,那個時候或許可以,但是現在圓月已經貴為縣主了。

就算是養母,也應該找一個更有身份地位的,才能襯的起來。

顧大嫂出身農村,頂多也就是給圓月當個奶媽,或者貼身伺候的嬤嬤。

所以,即便是她看到顧大嫂被誤會,她也當沒看到一樣不出聲替顧大嫂辯解。

孫嬤嬤直接將圓月的住處,安排在了顏婳院子里。

一邊吩咐丫鬟收拾房間,一邊對顧大嫂道:“咱們這里,雖然比不上王府,也就僅此于王府,顧大嫂你就安心在這里照顧圓月,其余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完全是一副吩咐下人的口氣。

顧大嫂一時半會兒還沒察覺出來什么。

只是感覺,孫嬤嬤對待自己的態度有些奇怪。

剛才她明明看見孫嬤嬤注意到自己被下人誤會,可卻裝作沒看見,也不替自己辯解。

也罷,只當是孫嬤嬤體諒自己抱孩子累,讓下人替自己抱。

“一切聽孫嬤嬤的安排!”

彭管事領著顏婳一刻不停地朝著顧臨風的房里趕。

還沒靠近,顏婳便聞到了一股十分刺鼻的酒味兒。

“怎么這么重的酒味兒?侯爺又喝酒了?”

彭管事也有些不清楚情況,“明明我出門的時候,侯爺還發著高燒不退,是誰這么大膽居然還敢給侯爺拿酒?”

越走近,那股刺鼻的酒味兒越發濃烈。

彭管事有些忐忑地看了一眼顏婳,他記得夫人最是不喜歡這個味道的。

她不會因為味道刺鼻,嫌棄侯爺吧。

小心翼翼的撇了一眼顏婳的表情,還好還好。

臉上并沒有露出反感活著不耐煩。

剛推開門,就聽里面傳了酒壇子摔碎的聲音。

緊跟著,忽然從里間飛出來一個不明物,擦著顏婳的頭頂,飛出屋外,落在院子里摔了稀碎。

“出去!”里面傳來一聲沙啞到不似人聲的呵斥聲。

彭管事沒聽清,但是顏婳聽清了。

緊跟著第二個,第三個……

接二連三的酒壇子飛出來,還好顏婳早有預料已經躲在一邊。

顧臨風沙啞的聲音又吼了一句什么,可是這次就不太清楚,沒人辨認出他到底說了什么。

彭管事嚇得膽子都要裂開了,“侯爺,是夫人回來了。”

屏風后頃刻間便安靜下來。

彭管事求救的目光看向顏婳,“夫人……”

顏婳面色冷肅,“這里交給我,你去找府醫過來給侯爺診脈,再派幾個人,將這里打掃干凈。”

彭管事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夫人回來就好了。

顏婳看著滿地的酒壇子,心底越發冷靜,她邁開步子避開了這些酒壇子,一步步朝著屏風后面走去。

繞過屏風,她見到了顧臨風。

那一刻,她認為自己早就心如止水的自己,心臟猛地抽痛。

只見顧臨風身上依舊穿著從軍營回來時穿的鎧甲。

頭發凌亂不堪,雙目通紅,臉頰凹陷,下巴一片烏青。

憔悴的模樣,跟往日記憶中的顧臨風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顏婳不忍再看,別過頭:“你何苦這樣?”

顧臨風目光有些發飄,高熱不退,加上這幾日并未進食,所以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也不似尋常風流倜儻,好在正值壯年,只是看起來有些狼狽。

她看著眼前的這么雪白,似乎覺得有些不真實,這些年,因為那個孩子,夫妻離心。

甚少交談,更別說交心,顧臨風痛苦的原因,一是因為自己心軟害了兩人唯一的孩子。

而是顏婳因為這件事怪罪自己,不肯與自己親近,甚至連內心都豎起了一道高高的心墻,將自己隔絕在外。

這幾年顧臨風不管做什么,都牽動不了顏婳的半點情緒。

他覺得只要收養一個孩子,將那孩子當成自己的親身的,就能忘記往日的傷痛。

夫妻之間的感情就會有所好轉。

可惜一切都是鏡花水月,假的就是假的,顧明珠不可能修復他們之間的感情,更不可能變成親生的。

回不去的終究回去不……

所以當唯一的希望破滅后,顧臨風的世界坍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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