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尷尬的接了過來,他常常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沐姨過分的熱情。
事實上他已經很久都不吃零嘴了。
但既然是沐姨給的他又不能不接,所以尷尬的抓著一把榛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許雙柳看著兒子滿臉的憋屈相頓時笑噴了出來,往桌子上使了個眼神。
“暫時不吃就放著。”
小竹兒如蒙大赦,趕緊放了回去。
沐妙兒笑瞇瞇的問:“方才在門口聽什么呢,怎么不進來?”
小竹兒又一臉嚴肅,沉聲道:“方才孤在外聽說母親要給清兒招贅婿,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兩個女人一愣,許雙柳道:“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你有什么見解?”
小竹兒一臉嚴肅的道:“兒臣覺得此事甚為不妥。”
許雙柳和沐妙兒對視一眼,隨機滿臉興味的問:“哦?你說說哪里不妥?”
小竹兒一本正經的道:“兒臣常看父皇和母后恩愛有加羨煞旁人,知道婚姻之事當有愛才可成婚。”
“清兒性情純粹天真爛漫,是女子中少有的靈秀女子,豈可隨意招個贅婿嫁了?”
“且能給人做上門贅婿的不是男子所為,定然沒大出息,清兒不能委身嫁給這樣的人!”
小竹兒一臉嚴肅,把許雙柳和沐妙兒都說愣了。
沐妙兒眨巴眨巴眼睛道:“那你說清兒應該配個什么樣的夫婿?”
小竹兒還真的認真的忖了忖,隨即道:“或是男子大丈夫頂天立地,或是博學鴻儒傳一方思想。”
許雙柳“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知道你跟清兒是一同長大,關系非比尋常,卻沒想到你竟如此疼愛她。”
沐妙兒也一臉欣慰的道:“哎呀,我們清兒有小竹這樣維護的大哥哥,真是好福氣,以后可不愁好日子過了。”
自然不會愁了,誰都知道小竹兒以后就是大青國的皇帝,只要他自己不作,這事就八九不離十。
而看小竹如今爭氣的樣子也不像是個能長歪歪的。
所以能得小竹如此袒護,那小清兒的一輩子就不用愁了。
沐妙兒喜歡的不知道怎么好,如今小竹年紀愈發見長,那氣質和氣場也越來越像秦相離,莫名的給人一種距離感,讓人想親近都不敢。
許雙柳卻不管那些,直接上手捏了捏兒子的臉,稀罕的道:“你怎么這么乖啊,母親真是喜歡死你了。”
小竹兒被掐的臉都變形了,又不敢求饒又不敢躲。
正在無助的時候,秦相離的走了過來。
“做什么呢?小竹做了什么錯事惹你母親生氣?”
小竹滿臉黑線,他怎么忘了,父皇就是個寵妻狂魔,但凡有事無論什么,母親永遠是對的。
看父皇的架勢,明顯是來幫倒忙的。他想他這張臉今天是非忠不可了。
好在許雙柳多少還有點慈母心,松開手問:“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不用批折子?”
沐妙兒趕緊起身給秦相離行禮,人剛站起來就被秦相離揮揮袖子,又坐了下去。
“嗯,今天有些招待波斯國使者的瑣事要商議。”
許雙柳眨巴眨巴眼睛,“這有什么好商議的,以前怎么做現在就怎么做唄。”
這樣的事雖然算不得是國家大事,但到底是前朝的事,許雙柳可以隨便參言,沐妙兒卻是聽都聽不得。
她趕緊起身告辭道:“皇上皇后,府上還有事,臣婦就先告退了。”
秦相離無所謂的點點頭,提點了一聲道:“回去告訴嚴濟安,不要跟李大學士一般計較,他是世家大儒,難免書生氣些。”
沐妙兒一愣,隨即恭順的應了聲好才退下。
秦相離坐到她身邊,摸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把話題又引了回來。
“一些防備的細則,還有他們走時候需要賞賜之物。”
外交無小事,即便是個八桿子打不著的地方,這些細節處也要做的面面俱到。
許雙柳懂這個道路。
小竹兒在旁靜靜的聽著,面容沉靜。
許雙柳道:“那是要商議一下,即不能丟了天朝上邦的風采又不能揮霍無度,讓他們有了覬覦之心。”
秦相離欣賞的笑道:“是這個道理。”
頓了頓又問:“累嗎?若是不累,要不要去跟著聽一聽?”
許雙柳“唔”了一聲,“我一整天不是在花園子坐著就是在宮里坐著,想累都難。”
“走吧,我去跟你聽一聽。”
秦相離又瞥了兒子一眼,“你呢,可也要去?”
小竹兒拱手道:“兒臣想去。”
“那就一起吧。”
所以大臣們見到皇上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之間他們九五至尊一手小心的護著老婆的腰,一手牽著皇子,就這么拖家帶口的來御書房了。
眾大臣呆了一下,還沒等反應過來就看見他們的皇上親手一層一層的給皇后的椅子上墊軟墊。
“這樣應該可以了,你坐下試試累不累。”
許雙柳扶著肚子坐下,點頭道:“很軟。”
說完,眼神又不經意的落在了茶杯上。
秦相離早就跟她有默契了,抬手便把茶壺拿起來,發現不對,又對首領太監道。
“去,泡一壺溫茶來,里面加些蓮子,最近你們皇后有些苦夏。”
首領太監哪敢怠慢,忙不迭的就去安排,須臾便端上一壺冒著香氣的茶放在皇后面前。
許雙柳喝了一口,“方才就有些渴。”
秦相離寵溺的道:“慢慢喝,當心嗆著。”
待秦相離把許雙柳全部安排好了,已經半個時辰都快過去了。
眾大臣看的是目瞪口呆。
知道皇上愛皇后,可沒想到居然愛的這么徹底!
當秦相離的目光離開許雙柳身上的時候,目光頓時冷漠的讓人噤若寒蟬。
“讓眾愛卿久等了,現在開始議吧。”
眾大臣還沒從方才“辣眼睛”的畫面里回神,緩了一會才想起來今日來御書房的目的。
還好禮部尚書是個有急性的,率先諫言。
他一說其他人便也跟著議論起來。
秦相離像往常一樣靜靜地聽著,許雙柳倒是時不時/插/上兩句嘴。
當議道擺膳問題時,許雙柳終于強硬的開腔了。